文/劉亮

　　第十一屆、十二屆全國政協委員，十三屆全國政協參政議政人才庫特聘專家，華夏新供給經濟學研究院創始院長賈康近日接受中新社“國是直通車”專訪，并就其新著《信心與動能：未來中國經濟增長動力與改革前瞻》中關于中國經濟成長前景相關內容，進行解答。

　　他表示，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中國經濟仍有很大發展空間。看待中國經濟需要長期主義的戰略眼光，秉持戰略耐心形成長期主義行為模式。

　　以下為采訪實錄摘編：

　　國是直通車：中共二十屆三中全會研究了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問題。在您看來，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有哪些現實必要性和重要性？

　　賈康：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的現實必要性和重要性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實行改革開放是引領中國“大踏步跟上時代”的戰略判斷與實現現代化宏偉藍圖的必然選擇。這一判斷基于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社會主義思想原理，以及國際共產主義運動的經驗教訓，是中國以“生產關系自我革命”走向現代化的必由之路。改革使中國走上偉大復興進程。反觀蘇聯解體的案例，進一步從反面證明了改革的絕對必要性和極端重要性。

　　中共十八大以來，中共領導集體始終強調改革開放的重要性。雖然不同時期對改革有不同的論述，但改革的內在邏輯是一脈相承的，都在強調“以改革解放生產力”的現實必要性和重要性。

　　國是直通車：衡量改革是否已取得決定性成果，主要依據哪些指標？改革的核心是要解決哪些問題？

　　賈康：中共二十屆三中全會審議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提出了300多項重要改革舉措，并設定到2029年完成任務的時間表，這是改革攻堅的重要階段。決定性成果的衡量應與新的兩步走現代化時間表對應，特別是構建高水平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要到2035年基本達到這一改革目標，這也標志著決定性成果的確立。

　　但要看到，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過程中，改革還面臨諸多“啃硬骨頭”的任務。如理順政府間事權、財權關系，深化稅制改革，精簡機構等。同時，要強調對公有制和非公有制經濟一視同仁，促進其共同發展。全面配套改革，還勢必要與國家治理現代化、政治建設、社會建設等形成系統集成。

　　在推動改革方面，制度創新、科技創新、管理創新以及思想觀念創新，這四者構成一個系統工程，是實現改革決定性成果重要的系統集成。

　　國是直通車：近年來，中國經濟增長面臨內外嚴峻復雜形勢帶來的多方挑戰。如何客觀看待這些挑戰給中國經濟帶來的影響？如何看待當前宏觀經濟數據和市場微觀感受存在的溫差？

　　賈康：中國經濟面臨的壓力，其形成因素是多方面的，包括國際地緣政治變化帶來的挑戰、過去幾年新冠疫情對經濟社會發展的沖擊和拖累等。

　　當前，雖然全球范圍總體上已走過疫情最為困難的時期，但它給經濟社會帶來的疤痕效應仍有待撫平。例如從國內看，消費雖然有所反彈，但是還不夠強勁，如何使耐用品消費恢復常態增長，還需要政府進一步采取更多舉措去應對困難。

　　現在的確存在宏觀經濟數據和市場感受的溫差現象，即微觀感受與宏觀數據之間有距離。國家統計局用“形有波動，勢仍向好”來描述這種現象，強調既要看到短期波動之“形”，更要看到長期發展之“勢”。

　　對待經濟溫差，要全面地看待。

　　一方面，微觀層面企業當下感受到的困難是切實的，不容忽視；另一方面，相關部門在向外界發布宏觀經濟數據時，要更注重說清數據的前后可比性，更用心地解釋一些老百姓不太了解的因素，幫助更好地全面知悉經濟發展情況。

　　縮小溫差需要多管齊下。各地貫徹中央指導精神，必須下決心破除形式主義、官僚主義，做到敢擔當，辦實事，有作為。

　　國是直通車：在描述中國經濟增長前景時，官員和經濟學者常說“中國經濟基本面長期向好趨勢并沒有改變”。您在書中也還談到“中國經濟的長期成長具有確定性”，能否對此介紹您的理解和看法？

　　賈康：不可否認，這幾年中國經濟確實面臨壓力和挑戰，但我們需要看清中國發展的根本動力及其資源供給可持續性的問題。

　　中國的中長期發展內生動力，應該是在客觀和主觀上，將工業化、城鎮化，以及市場化、國際化、信息化和法治民主化相緊密結合。這種結合實際上也是順應人類文明發展的主潮流。

　　簡要地說，一方面，在新舊動能轉換中，我們要看清楚，從長期而言，既有外部環境的不確定性，也有中國經濟自身巨大的成長空間、可發掘潛力的確定性；另一方面，我們必須把握好關鍵性的主觀努力，堅定不移地“把中國自己的事情做好”。

　　還要看到中國工業化和城鎮化相結合的成長性。雖然中國已成為“世界工廠”，制造業規模全球第一，但仍需高質量發展，“中國制造”要升級為“中國創造”和“中國智造”。在此過程中，既要認識我們的短板和不足，也要同時看到發展潛力空間和成長性支撐的韌性、回旋余地和長期向好的可能性。

　　推進工業化進程，城鎮化也有可觀的發展空間。當前，一大半中國人還沒有取得市民身份。隨著這部分群體的市民化，基礎設施建設與升級，新區建設、城市間互聯互通、產業升級與互動，以及房地產業支柱性的功能作用發揮，將獲得更廣闊的發展空間。

　　總之，在可預見的未來，中國經濟仍有相當可觀的發展空間。企業家、市場人士應該由此選擇長期主義的行為模式，秉持長期主義的戰略眼光、戰略耐心，“咬定青山不放松”地在國家發展場景中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